王尚荣 传(上）

顾永忠按以上步骤，关注【红二方面军纪念馆V】一、从学徒到红军师长王尚荣，原名王尚寅，1915年5月28日生于湖北省石首县调弦口镇（今石首市调关镇）的一户贫民家中。父亲王光尧，当过茶馆伙计，后做贩鱼的小买卖。母亲王傅氏曾给镇上一杂货店老板的儿子当过奶妈。1921年，王尚荣进私塾读书，后转入国民小学,由于家中经济困难，只读了4年书便辍学在家，帮助父母干些力所能及的活。1928年下半年，王尚荣到湖南省华容县城一瓷器店当学徒。贫困的生活，店主的打骂，使他对财主、资本家产生了强烈的不满，萌生了追求光明，向往革命的愿望。1930年4月，鄂西苏维埃联县政府在石首调弦口成立，周逸群任主席。10月，红军攻占华容县城，15岁的王尚荣随红军中的熟人回到调弦口，参加了工人学徒联合会，被编在童子团，并由工会安排到一杂货店当徒工。他革命热情高，工作积极，当月便被批准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并担任调弦口区工会秘书和青工部长。王尚荣加入共青团后，经常帮助鄂西苏维埃联县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整理材料和抄写文件。在工作实践中，他开始懂得革命道理，坚定了跟共产党走和参加红军的决心。1931年3月初，国民党军对鄂西苏区进行第二次“围剿”，石首和调弦口等城镇相继失陷，王尚荣随鄂西联县政府机关于当月下旬转移到华容东山（桃花山）地区开展游击斗争。鄂西苏区军民经3个多月的艰苦斗争，取得了第二次反“围剿”斗争的胜利。6月，王尚荣正式参加红军，在贺龙领导的红三军第九师第二十五团一营当战士。8月上旬，第九师主力向襄北出击，第二十五团奉命留在苏区。该团领导从全团挑选出王尚荣等86名熟悉本地情况的骨干，组成桃花山游击队，配合团主力的行动。9月初，国民党军对鄂西苏区进行第三次“围剿”。在反“围剿”斗争中，第二十五团伤亡很大，被迫于10月下旬撤到江北，王尚荣因病未能随主力北撤，与其他10余名一起养病的战友躲进桃花山的山洞中，直到国民党军“围剿”结束后才走出深山。面对鄂西苏区已经失陷和一片白色恐怖的严峻形势，有的伤病员产生了悲观情绪，王尚荣沉着镇静地对大家说：现在我们去群众家里是无法隐藏了，给敌人抓去是死路一条，摆在我们面前惟一的出路是去江北找主力部队，无论有多么危险，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一定要找到主力部队。大家一致推举他带队。王尚荣带领大家克服艰难困苦，终于找到了主力部队。归队后，王尚荣在第二十五团先后任班长、团青年干事。1932年1月，由共青团员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由于中共中央湘鄂西分局书记夏曦积极贯彻执行王明“左”倾教条主义，在国民党军重兵围攻下，湘鄂西苏区沦陷，红三军被迫于11月向湘鄂边转移。1933年1月，夏曦在红三军中进行第三次“肃反”，王尚荣受他人株连被诬陷为“改组派”，并被开除党籍。他在严刑拷打、大肆逼供诱供面前，对党的信念始终坚定不移，拒不承认自己是“改组派”，相信在党的正确领导下，一定会纠正这个错误。专案人员折磨王尚荣1个月，没有捞到任何东西，便将他送到军部由“改组派”分子组成的“改组派连”当挑夫，抬担架。有一次，在抬第九师政治委员陈培英时，王尚荣因在“肃反”被关押中受了酷刑，身体虚弱抬不动，陈培英从担架上摔了下来，便大发雷霆，把王尚荣赶出了红军。王尚荣无依无靠，第二天又回到部队，向领导哭诉说：“我参加了革命，红军就是我的家，只要不让我离开红军，我不怕任何艰难困苦和流血牺牲……”。这番话深深地感动了大家，都为他说情，领导终于把他留了下来。7月下旬，“改组派连”随军部转战湘鄂川边境。红三军军长贺龙和政治委员关向应见王尚荣身材魁梧，举止干练，经过调查，认为他是一个可以培养的人才，11月调他到军司令部当参谋。1934年4月，王尚荣被提升为侦察科科长。10月24日，红三军与红六军团在黔东会师后，红三军恢复红二军团番号。为了策应中央红军长征和开辟新的苏区，红二、红六军团决定发动湘西攻势。王尚荣奉命对进攻路线上国民党军的兵力部署进行侦察，了解地形、道路和民情等情况，并为部队带路。11月7日，红二、红六军团顺利占领永顺。部队进入湘西后，湘西军阀新编第三十四师师长陈渠珍立即调集3个旅10个团共1万余人向永顺进攻。为了打好两军会师后的第一仗，贺龙等领导人决定主动撤出永顺，诱敌尾追，寻机歼灭来犯之国民党军。王尚荣奉命派一部分侦察员监视国民党军，自己带部分侦察员勘察地形，选择有利的歼敌战场供军团领导参考。贺龙选定龙家寨，摆下口袋阵，16日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俘国民党军2000余人，缴枪2200余支。红二、红六军团会师后，为消除“左”倾教条主义在红二军团中造成的严重后果，1935年1月下旬，中共湘鄂川黔边临时省委召开红二军团党的积极分子会议，揭发批判夏曦的严重错误，决定对“肃反”中的冤假错案和被害人平反。王尚荣的“改组派”冤案也被平反，恢复了党籍。随后，他带领侦察科投入紧张的反国民党军“围剿”斗争，积极开展侦察活动，及时向军团领导提供国民党军动向和社情民情等情况，为部队取得陈家河、桃子溪和忠堡等战斗的胜利作出了贡献。6月，王尚荣被任命为龙桑独立团参谋长。11月上旬，龙桑独立团和龙山独立团合编成红二军团第五师第十五团，团长李文清、政治委员陈文彪，王尚荣为参谋长。11月19日，贺龙和任弼时率红二、红六军团告别湘鄂川黔苏区开始长征，国民党军4个纵队10余个师跟踪追击。12月22日，红二、红六军团在湘东南的瓦屋塘被国民党军陶广纵队第六十二师堵住去路，第四师陷于十分危险的境地，贺龙命第五师师长贺炳炎立即投入战斗。贺炳炎率部向国民党军侧翼发起冲锋。王尚荣身先士卒，率第十五团一部猛冲猛打，在战斗中腹部负伤，弹丸深入腹肌，卫生员束手无策。王尚荣镇静地从卫生员手中取过钳子、棉球和碘酒，对伤处和钳子消毒后，咬紧牙关，将钳子插入伤口，硬把弹丸夹住取出。在卫生员的帮助下，他简单地包扎好了伤口，又继续指挥部队向国民党军冲锋。1936年3月31日，贺龙、任弼时率红二、红六军团离开贵州省盘县，计划经云南省普渡河，在元谋渡金沙江北上与红四方面军会合。国民党云南省主席兼滇黔“剿匪军总司令”龙云奉蒋介石之命，急命孙渡纵队向普渡河地区追击。4月9日，第六师在六甲地区与滇军龚顺壁旅遭遇，激战中伤亡很大。在此危急关头，已于4月初升任第五师参谋长的王尚荣奉命率增援部队赶到。他同第六师师长郭鹏、政治委员廖汉生紧急协商后，不顾国民党军飞机狂轰滥炸，指挥部队迅速迂回到滇军侧翼，出其不意，与第六师同时发起猛烈进攻。滇军受到两面夹击，顿时阵脚大乱，全线后撤，再也不敢尾追。这一仗为全军由滇西金沙江上游的石鼓渡江创造了有利条件。7月1日，红二、红六军团到达甘孜。2日，与红四方面军举行庆祝两大主力红军胜利会师的联欢会。5日，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颁布命令：由红二、红六军团和红三十二军组成红二方面军。原红二军团第五师编入第三十二军，番号改为第九十六师，王尚荣升任师长[LU1]，政治委员谭友林。红二方面军坚决拥护中共中央北上抗日的战略方针，7月11日从甘孜出发，在红四方面军左纵队之后跟进。北上甘南要途经方圆数百里的茫茫草地，在草地行军，“粮食就是生命，粮食就是政治”。为此，王尚荣和谭友林反复教育部队，要注意爱惜和节约每一粒粮食，规定部队每天要定时、定量用粮。开始，每人每天有二三两青稞炒面，但走到草地中间，部队就基本断粮，饿死病死的人数迅速增加。王尚荣和谭友林号召全师指战员发扬团结友爱、互相帮助的精神，单位与单位、个人与个人互相调剂用粮。动员大家挖野菜、捕鱼、捉青蛙，凡是无毒能吃的东西，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都要吃，以维持生命。他带领大家克服各种艰难险阻，于9月上旬走出草地。随即率部参加了9月11日至20日的成（县）徽（县）两（当县）康（县）战役。10月22日，红二方面军在会宁东北隆德的将台堡与红一方面军胜利会师，完成了历时一年，转战湘、黔、滇、康、川、青、甘、陕8省，行程二万余里的伟大长征。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后，王尚荣同政治委员率第九十六师于11月下旬参加了山城堡战役。尔后，部队进至甘肃环县地区休整。12月，王尚荣被选送到红二方面军随营学校高级班学习。不久，该班并入位于保安的中国人民抗日红军大学[LU2]。1937年1月19日，中革军委决定将该校改名为“中国人民抗日军事政治大学”（简称“抗大”），校址迁往延安。21日，“抗大”第二期在延安开学，王尚荣成为这期大学部高干队的学员。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对红军高干队的学习非常重视，毛泽东、张闻天、朱德等中央领导都曾亲自给他们作报告和授课。王尚荣有强烈的进取心和求知欲，非常珍惜这个难得的学习机会。在学习中，刻苦努力，善于思考，理论联系实际，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没有毕业，学校领导就调他任学员队队长，边学习边工作，积极负责，受到校领导的好评。[LU1]过草地前五师师长贺炳炎调任六师师长，王升任五师师长，后为九十六师师长[LU2]当时是与余秋里、谭友林、杨秀山等一起赴保安上“红大”的，其他人并未到随营学校学习过（余秋里回忆录中有记载）二、敌后抗战勇斗日顽1937年7月7日，日本侵略军进攻北平的卢沟桥，全国性抗日战争开始。7月14日，中共中央军委主席团命令红军作好开赴抗日前线的准备。中共中央指示“抗大”第二期学员提前毕业，准备奔赴抗日战争的各条战线，王尚荣即回到红二方面军总部向贺龙、关向应报到，接受新任务。8月25日，根据国共两党达成的协议，中央军委发布命令，将中国工农红军主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其中红二方面军和西北红军第二十七、第二十八军等部改编为八路军第一二零师，贺龙任师长，关向应任政训处主任（后改为政治委员），下辖第三五八、第三五九旅。第三五八旅由红二军团和第二十八军改编而成，旅长卢冬生，副旅长李井泉。因卢冬生未到职，后由张宗逊任旅长，下辖第七一五、第七一六团。王尚荣任第七一五团团长，朱辉照任政治委员，全团共2000余人。9月2日，王尚荣和朱辉照率第七一五团指战员，参加在陕西省富平县庄里镇举行的第一二零师抗日誓师大会。第二天部队从韩城芝川镇东渡黄河，经荣河城（今荣河镇）、侯马，于23日到达神池县八角堡地区。这时，日本侵略军已侵占大同，雁北沦陷，茹越口被突破，矛头直指太原。28日，王尚荣参加贺龙在义井镇召开的第一二零师军政委员会会议，研究确定对日军的作战部署。会后，王尚荣和朱辉照率部从八角堡南下，参加在同蒲铁路（大同至风陵渡）北段进行的破袭战，配合国民党军组织的忻口战役。10月14日，袭击崞县南、北大常和永兴村之日军辎重部队，歼其100余人，击毁坦克和装甲车各1辆。24日，在北岗地区又消灭由原平出扰的日军一个骑兵中队。11月8日，太原沦陷。从此，华北以国民党军为主体的正规战争结束，以八路军为主体的游击战争占据主要地位。第一二零师奉命从北起大同口泉，南到汾阳，沿同蒲铁路展开与日军争夺晋西北广大农村的斗争。王尚荣和朱辉照率第七一五团进至太原附近的古交镇及交城、清源以北地区活动。1938年2月18日，王尚荣和朱辉照指挥部队在忻县黄岭村伏击日军军用列车，歼日军50余人。22日至24日，第三五九旅第七一七团袭占平社火车站，歼日军数十人。27日，阳曲日军700余人去平社寻找八路军报复，在东西河庄地区与第三五八旅第七一六团相遇，激战半日，形成对峙。王尚荣和朱辉照奉命率第七一五团前往增援，与第七一六团同时对日军发起猛烈攻击，激战2个多小时，将日军击溃，歼其100余人，俘2人。王尚荣在前线指挥战斗时，日军一颗子弹从他的左锁骨下穿透肺部，贯通后背，顿时肺气从前胸和后背外泄[yxz1]，血流不止，加之正患重感冒，一咳嗽就大出血，但他仍顽强地坚守指挥岗位，直到将日军击退。贺龙和张宗逊等领导得知后，急派第三五八旅卫生队长贺彪带医生赶到前线抢救，随后将王尚荣送到岚县师部驻地疗伤。经过2个多月的治疗，王尚荣的伤势刚一好转，就立即回到了部队。遵照中共中央军委关于“在平绥路以北，沿大青山脉建立游击根据地甚关重要”[1]的指示，第一二零师领导决定：由第三五八旅第七一五团、师直骑兵营1个连，以及第二战区民族革命战争战地总动员委员会抗日游击第四支队等共2300余人组成大青山支队，李井泉任支队司令员兼政治委员，挺进绥远省大青山地区（今属内蒙古自治区），创建抗日游击根据地。部队出发前，关向应到第七一五团驻地送行，王尚荣代表全团指战员表示：第七一五团作为支队的主力，坚决完成中央军委和师首长赋予的创建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的任务。1938年8月初，大青山支队进至绥南厂汉营地区，准备过平绥铁路（今北京至包头），遭到日伪军5000余人的围堵。为分散和吸引日伪军，掩护主力行动，王尚荣率1个营到大同附近伏击日军火车。当完成任务返回厂汉营时，支队主力已安全转移，他带的部队陷入日伪军的包围。在面临有全营覆灭危险的严重情况下，王尚荣冷静地分析形势，迅速查明当面日伪军的兵力部署，准确找到日伪军包围圈最薄弱的接合部，果断率领部队不顾一切牺牲往外冲，勇敢地突出了日伪军的重围，胜利与主力会合，受到上级的表扬。8月26日，大青山支队再次北上，采用避实击虚的战术，避开日伪军布有重兵的凉城，直插兵力薄弱的天成，尔后迅速从杀虎口出长城，顺利越过平绥铁路，于9月2日晨进至大青山地区。王尚荣和朱辉照在支队领导下，指挥第七一五团于9月3日至20日，袭击陶林县城，攻占乌兰花（今四子王旗），伏击蜈蚣坝，连战皆捷。随即挥师绥西，9月27日在萨拉齐以北的后脑包、官地打退了日军的阻击。尔后，在绥包线上先后袭击陶思浩、石拐镇、苏安盖等地日伪军据点，横扫阴山350余公里。接着又与兄弟部队一起，投入粉碎日伪军冬季大“扫荡”，在极其恶劣的条件下，与10倍于己之日伪军，展开英勇顽强、艰苦卓绝的斗争。他和朱辉照组织部队正确地贯彻执行中国共产党的方针政策和上级指示，宣传和发动群众，进行大小战斗100余次，共歼日伪军2000余人，开辟了绥中、绥南和绥西3块互为联系的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9月29日至11月6日，中共中央扩大的六届六中全会确定了“巩固华北，发展华中和华南”[2]的战略方针。12月22日，贺龙、关向应奉命率第一二零师主力从岚县出发东进，执行巩固冀中、帮助第三纵队和扩大自己力量等3项任务。1939年1月25日，第一二零师主力到达冀中河间县惠伯口村，与冀中军区领导机关会合。贺龙、关向应在去冀中前，电令大青山支队第七一五团，除留下一个营作骨干外，主力去冀中与师部会合。王尚荣和朱辉照立即率第七一五团主力从绥中南下，日夜兼程，于2月8日晚到达冀中安平县西南地区。此时，正值日军开始对冀中进行第四次围攻，第七一五团奉命迅速向师部靠拢。10日晨，在邢家庄地区同1000余名日军遭遇，王尚荣命令部队迅速抢占有利地形，利用房屋顽强抗击，激战9个小时，毙伤日军180余人[3]。12日，全团到达肃宁县刘代庄地区与师部会合。王尚荣同朱辉照立即去师部报到，向贺龙、关向应等领导汇报了去大青山和邢家庄战斗的情况，受到贺龙、关向应的赞扬。3月中旬，冀中军政委员会根据冀中地区形势发展和对日伪顽军斗争的需要，为了扩大第一二零师，加强对第三纵队的传帮带，决定将第一二零师和冀中军区的独立第四、第五支队合编，先后组成第一二零师独立第一、第二旅。其中第七一五团与独立第四支队合编成独立第一旅。原独立第四支队司令员高士一是任丘有名的爱国开明士绅，在冀中地区有较高的声望和号召力，贺龙向中共中央军委建议由高士一担任独立第一旅旅长，王尚荣任副旅长，朱辉照任政治委员。为了顺利完成部队合编，贺龙、关向应事先找王尚荣和朱辉照谈话。贺龙对他们说：高士一参加抗日，跟共产党走是件了不起的事。你们要同他搞好团结合作，要尊重他，生活上要关心照顾他。王尚荣虽然是副旅长，但对部队的组织训练和作战指挥要肩负起担子来。王尚荣当即表示：“坚决按贺总的指示办。”3月19日，贺龙、关向应又把高士一、王尚荣和朱辉照等人召集到一起，商量合编的事。高士一诚恳地对王尚荣和朱辉照说：“以后全仗你们了。论年岁我比你们大，论（军队）工作我是小学生，但愿你们不要有什么顾虑，该怎么办你们要大胆地办，我保证不会成为你们的工作障碍” [4]。高士一还主动提出承担后方工作，而独立第一旅的军事指挥则由王尚荣负责。就在贺龙同独立第一旅领导谈话的前一天，日军集中3个师团和伪军共9000余人，分七路对冀中抗日根据地发起第五次围攻。由于军情紧急，王尚荣未等上级下达成立独立第一旅的命令，主动率第七一五团向独立第四支队靠拢，同朱辉照到独立第四支队司令部组织指挥作战。在他们指挥下，两支部队一起行动，先后在任丘、河间、大城县境内与日伪军作战多次，歼其900余人。至4月1日，两支部队与兄弟部队密切配合，粉碎了日伪军的第五次围攻。4月22日晚，第一二零师与冀中部队在任丘县东南的大朱村举行合编联欢大会，侦察员报告：河间之日军第二十七师团第三联队吉田大队800余人，带山炮2门和大车数十辆，22日北犯三十里铺，有向齐会地区进攻的迹象。贺龙便将联欢会变成了反击日军进攻的动员会，并立即召开团以上干部会议，决定集中2个旅共7个团和冀中军区第三军分区第二十七大队等绝对优势兵力，力争将来犯之日军歼灭。会议一结束，王尚荣和朱辉照迅速赶回旅部，根据师赋予的作战任务，对全旅作了周密的战斗部署，指挥所属4个团与友邻独立第二旅和第二十七大队一起，经过三天两夜的战斗，毙伤日军700余人，俘日军17人[5]，首次取得平原歼灭战的胜利，使八路军威振冀中。中共中央和八路军总部致电予以表彰。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和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等高级将领分别致电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和第一二零师师长贺龙表示祝贺与“嘉奖”。国民党第五届五中全会确定“溶共、防共、限共、反共”方针后，国民党顽固派加紧进行反共活动。5月下旬，贺龙向王尚荣当面布置反顽任务，说：磨擦专家“河北省保安司令”张荫梧扬言要来冀中收复失地。为了保卫冀中根据地，一定不能让他进来，他要打，我们就毫不客气。这个仗就交给你们独立第一旅去打，而且一定要打好。王尚荣表示：请贺总放心，我们坚决完成任务，一定消灭张荫梧。6月18日，张荫梧率3个旅侵入冀中抗日根据地深县张骞寺、北马庄地区，袭击八路军后方机关，杀害八路军指战员400余人。为尽快消灭张荫梧部，21日夜，在纵队司令员张宗逊、政治委员张平化[6]统一指挥下，王尚荣和朱辉照指挥独立第一旅主力在冀中军区第一军分区部队配合下，迅速勇猛地插入顽军驻地，将其分割包围，经一夜激战，毙伤顽军500余人，俘其旅长以下2000余人，张荫梧仅带10名残兵脱逃，从而铲除了冀中的一大祸害，保卫了冀中抗日根据地。为对付国民党顽固派不断加剧的反共活动，防备可能发生的突然事变，8月12日，中共中央军委命令八路军总部朱德、彭德怀，第一二零师贺龙、关向应，晋察冀军区聂荣臻、彭真：“……望速准备从一二零师抽调有战斗力的一个旅（如王震旅）到绥（德）、米（脂）、佳（长）、吴（堡）之线。一二零师师部及冀中所属部队移至现在王旅位置，并准备师部再移至晋西北原地，以利指挥” [7]。遵此指示，贺龙、关向应命令第三五九旅由晋察冀军区移防陕北绥德的同时，率师部和独立第一、第二旅及独立第一支队由冀中西移。王尚荣和朱辉照率独立第一旅为第一梯队，8月18日从深县出发，9月1日到达行唐地区的口头镇、湾里、秦家台羊一带集结待命。不久，奉八路军总部命令，独立第一旅由3个团[8]缩编成第七一五团和第二团。整编结束后，王尚荣奉命派第七一五团北上山西灵丘，接替第三五九旅的任务。9月25日，日军独立混成第八旅团第三十一大队及驻河北省灵寿、行唐的伪军共1500余人，在旅团长水原义重指挥下进占慈峪镇后，主力轻装悄悄西进，企图偷袭陈庄的第一二零师和晋察冀边区后方机关及抗大第二分校。贺龙同晋察冀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聂荣臻商量后，决心集中第一二零师独立第一旅、第三五八旅（由独立第二旅改称）、独立第一支队，及晋察冀军区第四军分区第五团、津南自卫军等6个团的优势兵力，由张宗逊统一指挥，在运动中将其歼灭。27日11时许，日军进袭陈庄扑空，28日拂晓，火烧陈庄后沿磁河东撤。王尚荣指挥独立第一旅第二团在冯沟里、破门口、高家庄等地依托有利地形，与兄弟部队密切配合，进行层层阻击。激战至30日，共毙伤日伪军1380余人，缴获山炮等轻重武器一批。陈庄大捷，是抗日战争相持阶段中八路军的典型歼灭战之一。为此，八路军总部致电给予表彰。蒋介石、卫立煌、阎锡山等也分别致电八路军总部与贺龙表示祝贺与“嘉奖”。陈庄战斗后，独立第一旅利用战斗间隙就地休整，同时积极配合晋察冀军区部队进行冬季反“扫荡”。在此期间，经组织介绍，王尚荣同抗大第二分校女生队排长黄克相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互了解，于11月12日结为革命伴侣。12月，国民党顽固派掀起第一次反共高潮。胡宗南部进攻陕甘宁边区，阎锡山部向山西的新军和八路军发起进攻。12月31日，中共中央军委命令贺龙、关向应率第一二零师主力“立即出发，到晋西北指挥战争，愈快愈好。”[9]贺龙、关向应遵照中央军委指示，于1940年1月10日率师直属队、第七一六团和特务团为第一梯队，离开晋察冀边区，24日赶到山西岚县史家庄时，晋西北的反顽斗争已基本结束。王尚荣和朱辉照率独立第一旅旅直和第二团为第二梯队，1月中旬由行唐口头镇出发，2月10日到达山西省临县。从23日开始，日军1.2万余人对晋西北抗日根据地进行春季大“扫荡”，临县是重点地区之一。王尚荣和朱辉照指挥部队投入反“扫荡”斗争。在兄弟部队和山西新军的密切配合下，经30多天的战斗，至4月初，粉碎了日军的“扫荡”，收复了临县城。随后，王尚荣抓住战斗间隙，加紧对部队整训，补充兵员，开展军政训练，准备迎接新的战斗。6月上旬，日军又集中2万余人，对晋西北抗日根据地进行更大规模的夏季“扫荡”。王尚荣和朱辉照指挥独立第一旅在临县、方山和三交地区，采用机动灵活的战术，积极进行反“扫荡”斗争。此次反“扫荡”接近尾声时，王尚荣和朱辉照奉命率独立第一旅和归其指挥的第五支队，参加了在兴县以东二十里铺对日军的伏击战。7月4日至6日，在第三五八旅旅长张宗逊和政治委员李井泉统一指挥下，王尚荣、朱辉照指挥独立第一旅与第三五八旅、独立第二旅等部密切配合，同由兴县东撤的日军独立混成第九旅团2000余人激战两昼夜，歼日军700余人。8月20日至9月29日，王尚荣和朱辉照指挥独立第一旅参加“百团大战”，在岚县、临县和宁武、忻口地区开展破袭战，阻断日军的交通运输和通信联系，共歼日伪军510余人。11月7日，晋西北军区成立，贺龙任司令员，关向应任政治委员，下辖6个军分区。独立第一旅机关兼第四军分区机关，旅长高士一、政治委员朱辉照；王尚荣任副旅长兼第四军分区司令员，朱辉照兼政治委员(后地委书记白坚兼军分区政治委员)。下辖独立第一旅第七一五团、第二团和新军决死第四纵队第十九、第二十、第三十五团，担负在黄河东保卫陕甘宁边区的任务。这年冬天，王尚荣和朱辉照指挥部队采用机动灵活的战术，主动出击，频频袭击日伪军据点和后方，共进行大小战斗100多次，粉碎了日军的“铁壁合围”、“铁篦式清剿”，“杀光”、“烧光”、“抢光”空前残酷的冬季大“扫荡”，保卫了陕甘宁边区和抗日根据地。1941年1月，国民党顽固派制造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将第二次反共高潮推向了顶点。为了打退顽固派胡宗南部对陕甘宁边区可能发动的进攻，增强保卫边区的力量，驻绥德地区的第三五九旅被调往南线。独立第一旅第七一五团和第二团奉命于4月和10月先后西渡黄河，到绥德地区接替第三五九旅的防务。王尚荣针对日本侵略者对抗日根据地继续推行的“治安强化运动”和“蚕食政策”，组织军分区内党政军民各方面的力量，大力推进反“蚕食”斗争，扼制了日伪军的“蚕食”进攻，抗日根据地得到恢复和发展。为克服因日伪军频繁“扫荡”，实行“三光”政策、经济封锁，以及自然灾害造成的严重经济困难，王尚荣同代政治委员冼恒汉等领导商量决定，组织军分区军民实行“生产自救”。当贺龙告诉王尚荣中共中央的经济也非常困难时，他毫不犹豫地说：“老总，宁肯我们再苦一些，也要帮助党中央克服困难。”并立即同其他领导研究决定凑出万余元大洋送给了中共中央。随后，王尚荣又遵照中共中央“精兵简政”的指示，在独立第一旅精简了老弱病残人员1000余人。经过生产自救和精兵简政，终于挺过了最艰苦困难的时期。1942年11月，王尚荣和冼恒汉奉命率独立第一旅旅部到绥德，旅部兼绥德警备区司令部。警备区司令员徐向前，旅长高士一，代政治委员洗恒汉。王尚荣为副旅长兼警备区副司令员，负责军事工作。绥德警备区位于陕甘宁边区的东北部，辖绥德、米脂、佳县、吴堡、清涧和子洲6县，负有保卫黄河防线，保卫中共中央和陕甘宁边区，保障中共中央与华北抗日根据地联系的任务。王尚荣深感责任重大，对北起佳县万户峪，南至清涧河口长达近200公里的防线作了周密部署，组织沿线军民构筑防御工事，采用机动灵活的战术，在河东兄弟部队的配合下，打退了日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为维护防区内的社会治安，王尚荣参与指挥全区部队和民兵从12月至1943年2月底，开展了一场打击惯匪、打击与国民党顽固派有密切联系的政治土匪和汉奸特务的大规模剿匪斗争，基本肃清了区内的股匪。他还大力开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除进一步加强对驻榆林原西北军第二十二军军长邓宝珊的联络外，还与绥德有影响的开明士绅和工商界人士广泛接触与交流，宣传中共团结抗日的方针政策，赢得了他们的信任，扩大了共产党和八路军的影响。1943年4月，王尚荣去延安中共中央党校高级班学习，7月参加整风运动，9月与政治委员朱辉照一起回独立第一旅。他觉得经过近半年的学习和整风，“对自己思想意识的改造和政策水平的提高收获较大”。“对党的历史问题和瞻望时局的前途问题的认识和理解，有了显著的提高”[10]。王尚荣回到部队后，积极响应毛泽东发出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号召，领导独立第一旅全体指战员与边区军民一起，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1943年生产收入占全旅开支的64%，1944年达到了基本自给。为在军事上作好迎接和参加对日本侵略军战略反攻的准备，以及粉碎国民党军的进攻，王尚荣按照陕甘宁晋绥联防军司令部的统一部署，在1943年和1944年两个冬季，领导独立第一旅掀起了以练技术和战术为主的冬季大练兵运动。在大练兵中，全旅涌现出了许多先进单位和练兵尖子，部队的军政素质有了较大提高，组织性、纪律性和战斗力明显增强，为完成新的战斗任务和参加夺取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奠定了基础。1945年4月23日至6月11日，中国共产党在延安召开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王尚荣参加了这次具有深远历史意义的大会。他认真学习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在大会上的报告，分清了党内历史上的路线是非，明确了党今后工作的路线和方针、政策，受到了深刻教育和极大鼓舞。“七大”结束后，王尚荣立即赶回部队，传达会议精神，在全旅掀起学习贯彻“七大”精神的高潮，迎接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其间,他被任命为独立第一旅旅长。8月15日，日本政府宣布投降。中国人民艰苦卓绝的八年抗战取得了最后的胜利。8月17日，独立第一旅奉命开赴晋中，执行受降任务，王尚荣和政治委员朱辉照率旅部、第二团和第七一四团[11]由绥德东渡黄河，挺进晋中。26日到达汾阳县以北地区，随即参加贺龙召开的晋绥野战军旅以上干部军事会议，受领夺取文水和向晋中发展的作战任务。31日黄昏，部队冒着倾盆大雨向文水开进，在晋绥军区第八军分区第二支队配合下，于9月1日晚全歼该城拒绝投降的日伪军750余人，解放文水城。[1] 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资料丛书：《八路军·文献》，解放军出版社1994年版，第186页。[2]《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94页。[3] 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资料丛书：《八路军·表册》，解放军出版社1994年版，第390页。②《王尚荣将军》，当代中国出版社2000年版，第87页。[5] 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资料丛书：《八路军·表册》，解放军出版社1994年版，第393页。[6] 1939年4月，由独立第一、第二旅组成1个纵队，张宗逊任司令员，张平化任政治委员。[7] 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资料丛书：《八路军·文献》，解放军出版社1994年版，第372页。[8] 独立第一旅刚组建时有4个团，齐会战斗后整编成3个团。[9] 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资料丛书：《八路军·文献》，解放军出版社1994年版，第436页。[10]王尚荣：《历史思想自传》（1953年），存总政治部档案馆。[11] 1938年，忻崞独立团改番号为第三五八旅第七一四团。1940年归独立第二旅建制，1943年7月归独立第一旅建制。原独立第一旅第七一五团改归第三五八旅建制。[yxz1]医学说法。三、转战西北战场日本投降后，蒋介石加紧调兵遣将，准备向解放区进犯，抢夺抗战胜利果实。1945年9月19日，中共中央根据当时形势确定了“向北发展，向南防御”的战略方针。为了贯彻执行这一方针，中央军委决定以晋绥和晋察冀军区的主力，组织绥远战役，以阻止国民党军第十二战区傅作义部沿平绥铁路东进。为此，独立第一旅攻下文水后奉命立即挥师北上，到达左云地区集结。10月中旬，在聂荣臻、贺龙统一指挥下，绥远战役开始。王尚荣和朱辉照指挥所部于10月19日占领凉城。尔后配合第三五八旅歼灭了卓资山地区国民党军第六十七军新编第二十六师。接着，他们又奉命率由独立第一旅、骑兵旅和冀察纵队骑兵团等组成的挺进军，于11月1日由卓资山沿铁路西进，执行截断归绥与包头之间国民党军的联系，并相机夺取包头的任务。挺进军边走边打，连克兵州亥、察素齐、沙尔沁，至7日横扫绥西250余公里，歼灭国民党军5个骑兵团1500余人，直抵包头城下。王尚荣和朱辉照获悉包头守军只有2000余人，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们于9日指挥独立第一旅2个团对包头突然发起进攻，攻占了一些外围据点，控制了机场，占领了火车站等，守军保安师骑兵团270余人投诚。但因兵力不足，与包头守军形成对峙。经审讯战俘和侦察查明，包头国民党军的兵力实有1.2万余人，是独立第一旅的3倍多，而且有坚固的防御工事。于是，王尚荣和朱辉照把当面国民党军的兵力、攻打包头的情况和建议电告贺龙。贺龙即派第三五八旅旅长黄新廷率所部前往增援。第三五八旅11日到包头后，与独立第一旅组成联合指挥部。在王尚荣、黄新廷统一指挥下，独立第一旅和第三五八旅于12日晚，同时向包头发起攻击，迅速突入城中，至13日晨，攻占城区三分之一地区，毙伤俘守军1500余人。由于参加攻城的2个旅4个团只有6000人左右，兵力仍嫌不足，加之伤亡过大，弹药耗尽，无力继续攻击，形成僵持。随后，贺龙和李井泉率晋绥野战军全部和晋察冀部队1个旅至包头，于12月2日再次攻城，因缺乏攻坚装备，加之守军已有充分准备，攻击仍未奏效。贺龙果断决定停止攻城，撤离包头，绥远战役随之结束。王尚荣率独立第一旅驻防卓资山地区。1946年1月13日，他指挥部队与第三五八旅和独立第三旅一部密切配合，粉碎了傅作义抢占绥东战略要地卓资山的企图，牢牢地守住了阵地。6月，蒋介石悍然撕毁国共两党达成的停战协议，开始对解放区发动全面进攻。国民党军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会同傅作义部集中30多个师20余万人的兵力，向晋绥和晋察冀解放区大举进攻。遵照中共中央军委指示，晋绥和晋察冀军区主力9个旅，由晋绥军区副司令员张宗逊和晋察冀军区副政治委员罗瑞卿统一指挥，7月31日发起大同、集宁战役。王尚荣奉命率独立第一旅在卓资山地区阻击傅作义部的增援。战役开始后，傅作义集中5个师4个骑兵纵队3万余人，以平绥铁路为轴线，分南、中、北三路驰援大同。9月5日晨，傅作义部中路3个师在强大炮火的支援下，向卓资山独立第一旅阵地发起猛攻。王尚荣指挥部队顽强阻击，苦战一天，打退国民党军多次进攻，歼其1200余人。终因敌众我寡，独立第一旅伤亡很大，弹药耗尽，阵地被突破，被迫向集宁方向转移。随后，王尚荣指挥所部参加了9月10日至13日的集宁之战。由于大同久攻不克，集宁方向又未能实现预期歼敌目的，前线指挥部决定全军撤出战斗，大同、集宁战役乃告结束。11月上旬，胡宗南根据蒋介石的密令，准备偷袭延安。中共中央军委命令晋绥军区独立第一旅和第三五八旅开赴陕甘宁边区，保卫中共中央。11月中旬，独立第一旅和第三五八旅合编为第一纵队，司令员张宗逊、政治委员廖汉生。11月底，王尚荣和朱辉照率独立第一旅随纵队西渡黄河，到达延安附近集结。12月7日，全旅指战员参加了纵队在延安机场召开的保卫延安、保卫中共中央的动员大会，聆听了毛泽东、朱德等中央领导的重要讲话，受到极大鼓舞。会后，王尚荣参加中共中央军委召开的旅以上干部会议，接受保卫延安的作战任务。国民党军对解放区的全面进攻遭受重创后，从1947年3月起，改为对山东和陕北实施“重点进攻”。蒋介石集中第一战区胡宗南部等共34个旅25万余人，进攻陕甘宁解放区，企图占领延安，摧毁中国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的首脑机关。这时，陕北的解放军仅有6个旅共2.6万人，处于绝对劣势。3月13日，胡宗南集团15个旅共14万人自洛川、宜川之线向延安发起进攻。中央军委决定组成左、中、右3个防御兵团，第一纵队和警备第三旅第七团为右翼兵团，由张宗逊、廖汉生指挥，在甘泉，大、小劳山和清北沟、山神庙一线组织防御，采用交替掩护，节节抗击的方法阻击。王尚荣和朱辉照指挥独立第一旅位于甘泉地区，从15日起，以班、排为单位，依托有利地形和工事，打退国民党军一次次的进攻，英勇顽强地阻击了4天，直到18日黄昏中共中央机关安全撤离延安。西北野战部队（7月31日定名为西北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打电话给王尚荣，表扬独立第一旅与兄弟部队密切协同，挫伤了胡宗南的锐气，打得很好，光荣地完成了掩护中共中央和人民群众安全转移的任务。之后，王尚荣奉命率部转移到延安东北地区。国民党军19日占领延安后，蒋介石和胡宗南得意忘形，叫嚣要在“3个月内消灭共军”。彭德怀利用胡宗南好大喜功，急于找西北野战军决战的弱点，命独立第一旅担任诱胡宗南主力北上的任务。王尚荣布置第二团第二营在延安西北诱敌迷敌，与国民党军保持接触，节节抵抗，佯装掩护主力撤退之势，把胡宗南主力整编第一军的5个旅吸引到了安塞方向，为野战军主力在青化砭地区，全歼国民党军整编第二十七师第三十一旅创造了有利条件。4月14日，西北野战军主力6个旅进行羊马河战斗。王尚荣和朱辉照指挥独立第一旅和配属的警备第七团在蟠龙西北的榆树峁、云山寺、元子沟一线，担任阻击国民党军整编第二十九军4个旅的任务。彭德怀认为，打胜这一仗的关键是坚决阻止住胡宗南主力增援。为此，彭德怀于14日晨亲自到独立第一旅当面布置任务，向王尚荣强调指出：“你们如能把二十九军阻在羊马河以南，歼灭一三五旅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半。只要你们能坚持到下午两点钟，就算完成了任务。”[1]王尚荣斩钉截铁地回答：请彭总放心，再大的困难，我们也保证完成任务。当天上午，国民党军整编第二十九军数万人，向独立第一旅防御正面猛扑过来。王尚荣镇定沉着地指挥部队，依托有利地形和工事，英勇顽强地阻击，使整编第二十九军虽与第一三五旅近在咫尺，却无法向羊马河靠拢，只好看着该旅代旅长麦宗禹以下4700余人被全部歼灭。羊马河战役后，毛泽东高兴地致电西北野战军表示祝贺，说：“这一胜利给胡宗南进犯军以重大打击，奠定了彻底粉碎胡宗南军的基础。”[2]半个月后，王尚荣又率部参加了蟠龙战斗。他指挥独立第一旅和警备第八团，负责自西北向东南对蟠龙实施主要攻击。战斗打响后，王尚荣到担任主攻磨盘山核心阵地的第二团，同大家一起研究攻坚战术，解决了把土工作业、爆破与火力突击密切结合的问题。5月4日晚，独立第一旅同兄弟部队一起从四面对蟠龙发起攻击，全歼国民党军第一六七旅6700余人，活捉胡宗南“四大金刚”之一的少将旅长李昆岗，缴获了大批弹药和给养。5月底至8月上旬，王尚荣指挥独立第一旅先后参加陇东、三边和榆林战役。稍作休整，又于8月18日至20日参加沙家店战役，同兄弟部队密切配合，歼灭胡宗南三大主力之一的整编第三十六师师部和2个旅共6000余人。沙家店战役，基本粉碎了国民党军对陕北的重点进攻，扭转了西北战局。毛泽东在西北野战军旅以上干部会议上高兴地说：“沙家店这一仗确实打得好，对西北战局有决定意义，最困难的时期已过去了。用我们湖南话来说，打了这一仗，就过坳了。”[3]10月1日，以歼灭延川、延长和清涧等孤立据点之国民党军为目的之延清战役开始。西北野战军主力第一、第三纵队4个旅负责围攻清涧城，独立第一旅担任从西北向东南主攻清涧的任务。清涧城四面环山，易守难攻，由胡宗南部整编第七十六师师长廖昂率师部及第二十四旅驻守，在城周围修筑了大小碉堡50余座。王尚荣很清楚，攻打清涧城是一场硬仗。战前他率全旅营以上干部到现地侦察，查明主攻方向的地形、国民党军兵力部署、工事构筑、火力配系等情况，制定周密的作战计划，并组织部队进行实战演练，对攻坚作了充分准备。6日晚，他指挥独立第一旅与兄弟部队同时向清涧城外围发起猛烈进攻，到10日上午，肃清了外围之国民党军。当日黄昏发起总攻，至11日晨，炸开城门，突入城内，经过巷战，全歼守军及还乡团等共5000余人，活捉中将师长廖昂、少将旅长张新等。延清战役结束后，独立第一旅在绥德地区休整10余天，于10月27日至11月16日参加第二次攻打榆林。之后，按西北野战军的统一部署，从12月开始，王尚荣和政治委员颜金生，领导全旅开展以诉苦和查阶级、查思想、查斗志为中心的新式整军运动，达到了纯洁内部、端正思想、增强组织纪律性和内部团结、密切军政军民和官兵关系之目的。接着广大指战员以饱满的政治热情投入冬季大练兵运动，军政素质有了明显提高，在思想和行动上为转入外线作战作了充分准备。12月25日至28日，王尚荣列席中共中央在米脂县杨家沟举行的重要会议，聆听了毛泽东作的《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的报告。毛泽东在这个报告中，精辟地阐述了十大军事原则，王尚荣听后受益非浅。接着，他又先后参加西北野战军第一次前委扩大会和旅以上干部作战会议，讨论贯彻中共中央“十二月会议”精神，制定发动春季攻势、转入外线作战的计划。1948年2月下旬，彭德怀决心集中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六纵队以“围城打援”的战法发起宜川、瓦子街战役。根据野战军的作战部署，第一纵队受命从瓦子街以西沿洛宜公路猛插由黄陵、洛川东援之国民党军整编第二十九军侧后。独立第一旅为纵队的前卫，在歼灭整编第二十九军后卫部队，攻占瓦子街后，与第三五八旅一起扎紧口袋，断其退路。王尚荣接受任务后，立即率部进至瓦子街以北地区集结，召开营以上干部会议进行布置。他说，这次战役的任务是：打宜川，调洛川可能东援的刘戡所部加以围歼，收复延安。我旅担任占领瓦子街及其周围地区，切断国民党军退路的扎口袋任务，是纵队也是野战军极为关键的一仗，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坚决完成这一光荣任务。2月24日，担任攻城任务的第三、第六纵队各一部突然包围宜川。刘戡率整编第二十九军军部和4个旅果然于26日由黄陵、洛川地区出发，取捷径走洛宜公路驰援，27日进至瓦子街地区，钻进了西北野战军布置的“口袋”。王尚荣得知后，立即率部隐蔽而又迅速地进至莲花台地区待机。28日夜，天气骤变，突然下起鹅毛大雪。王尚荣利用恶劣天气国民党军疏于戒备的条件，率部从莲花台出发，命令部队将棉衣反穿，白里向外，顶风冒雪，向瓦子街疾进。王尚荣率旅指挥所随前卫第三团行动。29日拂晓，第三团迅速占领瓦子街及其北山，王尚荣登上制高点观察战场形势，抓住占领瓦子街后国民党军还未清醒的有利时机，命令第三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继续向国民党军纵深攻击，抢占瓦子街的片石北山和元宝山西北一线山梁。同时，命令第一团派1个加强营，迅速冲过公路，抢占瓦子街东南山的部分重要阵地，与第三五八旅一起切断了国民党军的退路。刘戡发现已钻进西北野战军的“口袋”，命令部队以营、团为单位分路突围。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困兽犹斗的国民党军轮番向独立第一旅阵地发起疯狂冲击。王尚荣指挥部队顽强阻击，连续打退国民党军20多次突击反扑，牢牢地坚守着阵地，彻底粉碎了国民党军突围的企图。3月1日9时许，西北野战军对被包围的刘戡整编第二十九军发起总攻，王尚荣率独立第一旅主力从山上向已陷于混乱状态的国民党军发起冲击，同兄弟部队一起，把国民党军压缩在长不到7.5公里的狭小山沟里，经过约8个小时激战，全歼刘戡整编第二十九军军部、2个整编师共4个旅2万余人，刘戡自杀身亡。3日，第三纵队等部又歼灭了宜川守军一个旅5000余人。在瓦子街战斗中，第一纵队出色地完成了战斗任务，彭德怀特予通令嘉奖。宜瓦大捷后，彭德怀决定乘胜发展进攻，扩大战果。4月13日，在马栏镇召开研究进军西府作战计划的旅以上干部会议。会议决定西北野战军主力4个纵队分左、中、右三路向西府出击。第一纵队为中路，在纵队司令员贺炳炎、政治委员廖汉生指挥下，向旬邑、彬县、麟游、凤翔挺进，协同第二纵队相机夺取宝鸡。王尚荣同政治委员颜金生于16日率独立第一旅由马栏西进，一路攻城夺隘，势如破竹。9天西进250余公里，连克4城，歼国民党军数千，25日晨逼近宝鸡，隐蔽进入千阳河畔的陈村集结。26日凌晨，王尚荣指挥独立第一旅与第三五八旅和第二纵队一起对宝鸡发起猛烈进攻，很快突入城内，激战一天，全歼守军2000余人，活捉国民党军第七十六师师长徐保，缴获大量武器弹药和物资。国民党军西北重要补给基地宝鸡宣告解放。西北野战军攻占宝鸡后，逼使延安、洛川之国民党军不战自退。第三纵队等部于4月21[yxz1]日收复被国民党军侵占一年零一个月的革命圣地延安。胡宗南对西北野战军出击西府，直捣其战略后方宝鸡十分震惊，急命裴昌会兵团5个整编师11个旅驰援；又让马步芳以整编第八十二师由陇东南下堵击，企图合击西北野战军。蒋介石一再督令胡宗南、马步芳要“彻底以大军轻装尾匪穷追，不使稍有喘息之能力……务将匪军完全歼灭”。面对国民党军两面夹击的严峻形势，彭德怀命令第四纵队在杏林镇地区阻击沿陇海铁路西援的裴昌会兵团，以争取时间，让主力稍加休息，同时加紧抢运在宝鸡缴获的大量物资弹药，尔后再寻机歼灭援军。由于打援部队未完成阻击任务，致使国民党军长驱直入，情况遽变。彭德怀当机立断，命令第二、第六纵队3个旅在凤翔地区继续阻击国民党军，同时命令第一纵队和第二纵队第三五九旅将转运不及的军火物资炸毁后，迅速撤离宝鸡。28日，王尚荣率部由宝鸡北撤，5月4日到达泾河以北地区集结。此时，第六纵队教导旅在甘肃省镇原县屯字镇被马步芳的整编第八十二师包围。王尚荣奉命率独立第一旅前往，与第四纵队和第六纵队一部配合，向整编第八十二师发起攻击，歼其2000余人，掩护教导旅于6日晚突出重围。尔后又掩护纵队主力从屯字镇地区转移，打退了尾随追击之国民党军，12日返回陕西马栏镇以北地区休整。5月26日至6月1日，王尚荣参加西北野战军在洛川县土基镇召开的第二次前委扩大会议，总结春季作战特别是西府战役的经验教训。会后，他与颜金生按照野战军的统一部署，领导独立第一旅用近2个月时间开展以“评斗志、评智慧、评政策”为主要内容的政治整训，及以总结实战经验、练技术战术为主的军事整训，掀起了杀敌立功的练兵热潮。8月中旬至11月下旬，王尚荣指挥独立第一旅先后参加了澄（城）合（阳）战役、荔北战役和冬季攻势。12月4日至6日，王尚荣参加西北野战军部署冬季整训的第四次前委扩大会议。会后，他根据前委扩大会议关于进行两个月整训的决定，与颜金生领导独立第一旅再次掀起以攻坚为主的练兵热潮。根据中央军委决定，从1949年2月1日起，西北野战军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彭德怀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原辖的纵队、旅分别改为军和师。独立第一旅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军第二师，师长王尚荣、政治委员颜金生，下辖第四、第五、第六团和师直属队等共7400余人。4月23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占领国民党政府所在地南京；24日又解放华北重镇太原。在此情况下，胡宗南集团慑于被歼，开始实行战略退却，即于26日开始将其主力自西安地区西撤。第一野战军为打乱胡宗南的战略撤退计划，报中央军委批准，发起陕中战役，追歼由西安西撤之国民党军。5月17日，王尚荣奉命率第二师从三原出发，以预期遭遇战的姿态对向凤翔、宝鸡逃窜之国民党军追击，并赶在国民党军之前，到达凤翔东北姚家沟、老君顶地区，切断其去路，与随后赶到的第一师和第四军配合，在姚家沟地区全歼国民党第五十七军2个师[4]，俘8000余人，其中第二师歼灭3700余人。5月23日，中央军委向各野战军发出向全国进军的部署，赋予第一野战军的任务是：向西北进军，解放并经营陕西、甘肃、宁夏、青海和新疆五省。中央军委还决定：第七军归建；华北军区第十八、第十九兵团由晋入陕，归第一野战军建制；第十九军也改归第一野战军指挥。这样，第一野战军的兵力由15万增至35万人，加上西北军区的地方部队，西北地区解放军总兵力共达40万人，已超过了西北地区的国民党军。6月，第一野战军依据中央军委命令，成立第一、第二两个兵团。第一军属第一兵团建制。第一野战军根据当时的形势，在7月6日召开的第七次前委扩大会议上，制定了“钳马打胡”的作战方针，10日发起扶眉战役。第一兵团第一军的任务是：协同第二军，围歼国民党军第二十四、第六十一师。第二师为军的前卫，担负向战役纵深之第二十四师迂回包围，切断其同第五十三师的联系，尔后再与兄弟部队配合将其歼灭的任务。7月11日黄昏，王尚荣率第二师由周至出发，以急行军的速度，向国民党军防御纵深大胆勇猛穿插。12日晨，配合兵团主力完成对国民党军第二十四师与第五十三师的分割包围，歼其6000余人，缴获大批武器弹药。14日扶眉战役结束，共歼国民党军4.4万余人，其中第二师歼灭5000余人。7月中旬，王尚荣任第一军副军长兼第二师师长。23日，第一兵团从宝鸡以北出发，向陇东开进。王尚荣率第二师为兵团和军的前卫兼程西进，占陇县、克固关，8月4日解放秦安，一路势如破竹。部队在秦安稍作休整，经过进军青海的战斗动员和政治教育后，10日继续向临夏进军。王尚荣率第二师边打边走，兵锋所及，国民党军右翼骑兵军的防御体系土崩瓦解，反动地方武装被一扫而光，24日进至黄河南岸的永靖。此时，第二、第十九兵团正向兰州守军展开进攻。王尚荣认为：第二师作为军的前卫，既有可能随时执行参加围攻兰州的任务，又要有直取西宁的准备。因此一到永靖，他首先了解黄河北岸的情况，并命令部队加紧作好渡河准备。永靖渡口原有一座浮桥和20多条木船，国民党军为阻止解放军渡河，逃跑时将浮桥的铁索弄断，船只烧毁。王尚荣向军长贺炳炎、政治委员廖汉生汇报后，命令工兵加紧架设浮桥，同时组织人员向当地群众征集皮筏。25日，王尚荣接到前卫第五团报告：河北岸的王家大山仅有国民党军1个连防守，第五团已找到不少可用以渡河的皮筏。他当机立断，命令第五团携带轻武器乘皮筏先行渡河。该团1个营偷渡成功，占领了北岸渡口，掩护南岸工兵架桥，王尚荣亲到架桥现场检查指导。由于黄河水流太急，浮桥最终没有架成，部队只能坐皮筏过河。8月26日，第二、第十九兵团歼灭马步芳主力2.7万余人，解放了兰州。第一、第二军奉命进军青海，夺取西宁市。8月27日至9月2日，第一军数万人乘坐数百只皮筏，在永靖渡过黄河。王尚荣指挥第二师向西宁进击。9月5日晨，师前卫第五团到达平戎驿（今平安驿），乘坐西宁市各界派来迎接解放军的汽车先进西宁，王尚荣率师指挥所于中午入城。6日，第一军主力和第二军第五师开进西宁市。第二师进驻西宁市后，担负城防和警卫任务，接受马步芳残部的投降，收缴武器弹药。王尚荣主持受降仪式，并同军和第二师领导一起接见了部分投降官兵的代表。青海解放后，第一兵团司令员王震奉命率第二、第六军进军新疆，第一军兼青海军区，担负剿匪、恢复生产的任务。[1]《彭德怀传》，当代中国出版社1993年版，第313页。[2]《毛泽东军事文集》第四卷，军事科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39页。[3]《毛泽东年谱》下卷，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221页。[4] 1948年8月，国民党统帅部扩编军队，决定将原来的整编军、整编师、整编旅恢复成兵团、军、师。[yxz1]4月21日国民党军弃城南撤，22日我军收复延安。通常的宣传口径大都把4月22日作为收复延安日。【未完待续】